我的老不羞@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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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都春【二】

古风   和氏璧

帝后可能并不相爱的相杀故事

百里昊和×李必

存在些微 想哲 副线

有非特殊设定产子,前文指路目录

第一人称叙述(李必

又名      为什么反派不配拥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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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前预警,本文伏笔较多,藏得太深(也有我不太会写的缘故故事线也长,愿意猜的姐妹可以尝试猜一猜,如果不想揣着悬念,建议养肥







05.



祭天仪式还是要重视起来的。


虽然百里昊和同我说,叫我不要太过忧心,正常走流程就行了,他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他衣服上有血迹这回事。


彼时我正站在祭天仪式台下,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踩着台阶往上爬,我们保持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手势平举在胸前,本来不能拎着袍角我看不清路就已经很烦了,他还在前面执着的跟我碎碎念,于是我面无表情的把臂弯的中的拂尘调转了方向,满意的看见他被我抽了一个踉跄。




但是夜宴就委实不必太过重视了。

历来这种百官朝会的场合,我坐在主位不尴不尬,温火膳难吃到极点,既不能去跟底下的前同僚会面,也受不了他们趴在地上山呼海啸喊皇后娘娘千岁,我也一点都不想听他们跟我唠叨要仁爱仁德,听朝纳谏,为帝王广纳妃嫔,绵延子嗣。


搞得好像我多能控制朝堂还左右帝王似的,我怀疑他们一个个巴不得百里昊和赶紧把我这后宫干政的皇后赐死。


我还是宁可避嫌,回我的椒房殿吃自己的小厨房。




阿善提着灯笼,陪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从御花园的小路偷偷去椒房殿。为了防止宴席上有人发现我偷偷溜走,阿善很聪明的把所有的随从都留在了殿中,装作我只是短暂离开的样子。


料想阿善自幼习武,真要遇上什么歹人,也绝对够用了。


只是没想到,遇上的可不是什么歹人。是个不好不歹的人。



“小王拜见皇后娘娘。”


我看着眼前绛红底色绣团蟒纹的王爷衮服,实在是心生绝望。


……本宫今晚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




来得是齐王,百里昊和的庶兄,除了太子之外,高祖皇帝难得较为宠爱的一个皇子,风流倜傥、文采斐然,在百官之间风评极好,掌管户部的事务处理上也颇有建树,要不是血脉上没资格当皇帝,这样的人肯定要比百里昊和这种阴谋诡计见长的人要讨喜的多。


当时我任太子傅,每月零星几次开堂面向所有皇子公主授课的时候,齐王多是坐在第一排,在我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的开小差,不看书不拿笔,就等着揪我的错误,仿佛跟老师呛话是什么天底下最好玩的事。

因此,我与齐王之间多年不很对付,他看不惯我年少好为人师,我看不惯他不知礼仪任意妄为。



“不敢。不知齐王离宴在此,是有何事?”我瞧他莫名其妙的有些慈眉善目,实在不知道这个我也曾经算是教习过的皇子,今日是在撒什么癔症。


齐王拱着手行了个拜师礼,“皇后娘娘久居深宫,学生难得有机会向老师讨教,这不看老师离席,赶紧就随后跟上了。”


信口胡吣。

这是要拿师生说事儿了。



本宫偷偷离席,若不是全程监视还居心叵测,怎么会明知道本宫是偷逃出来的前提下还腆着脸跟上来。



他那边一个随从都没带,我这边就只有一个阿善,想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跟我说。我扶着阿善的手不由得瞬间用力,阿善瞧我气的要发抖,知趣的把小臂往我这个方向又递了递。



齐王端的是文质彬彬温润如玉,周身一个陪衬的奴才也无,仍能自生雕华之质。


“此地不宜久留,不如老师移步……”

我没好气的打断他,“那你就长话短说。”他看了阿善一眼,我挥了挥手,阿善登时跪下磕了个头,把灯笼放下,躬身退走到一边。


他把玩着腰间的皇子玉佩,故作为难似的表情,“也好。学生最近听说了一些有关老师的不太好的谣言,这谣言实在是有趣的紧,所以忍不住想要来找老师讨教一二。”


关于我的谣言多了,说我好勇斗狠杀遍全后宫的,说我把持朝政操纵皇帝的,甚至还有说我女生男相其实是敌国间谍的。真不知道这绛都城今年又给我编排个什么好故事。


……当然更神奇的是齐王居然也就信了,还跑到我面前来求证。



我脑子里怨气八百遭,面上还是不显,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学生听说……当年老师入宫嫁给陛下,走的是皇城侧门,坐的是布面软轿,未行祭天礼,未拜祖宗祠……”齐王话说一半,歪头倾身,含着笑观察我的神色。


我原本微敛着的眼皮抬起来,失笑道:“齐王今日讲给本宫的这谣言还真是别出心裁。”


齐王说:“老师的意思是,这是本王在编故事咯?”

我说:“怎么会,想来齐王也是思家心切,即便是皇城外已有了府邸,也还时时刻刻关心家中事务,果然孝顺恭悌。”


他约莫是听出来我在讽刺他手耳通天,打听不该打听的皇帝家事,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嘴上倒是笑的更深了。“老师既是不承认,想来确有几分离谱。……那他们与本王说的当年同皇上拜了天地、行了封后礼的其实乃是老师的胞弟宋云哲云贵人,这事儿肯定也是子虚乌有的,对吗?”



我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对上他的眼睛,无声的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齐王背着手,仿佛在欣赏什么极其有趣的事物一般,顺带还环顾了御花园这条人迹稀少的石子路一圈,“老师说的对,本王确实时时刻刻关心家中事务,归乡之心箭在弦上,故而特来通秉老师一声。想请皇、后、娘、娘——”他举起扇子作了个书生揖,“帮忙一二!”



明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


“那你想要如何?”



早便听说朝堂之中齐王一党仗着有多位德高望重老臣的支持,手握户部兵部两部,又素日与朝内柱国大将军高石子关系匪浅,常年骄纵跋扈,近期更是隐隐有与我这一党并皇帝一党分庭抗礼的态势。


这是看上了百里昊和的江山,要来抢了啊。


他继续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个道理,当初还是老师教与我们的。陛下若是待老师不好,区区不才,愿意代劳。”



什么意思?百里昊和对我不好,他来代劳?


“你代劳谁?本宫吗?”我咬牙切齿,冷哼着笑出了声。


齐王的表情顿时扭曲的泛起了青。

 





06.



但是齐王这回说的故事,真实性还挺强的。


嫁给百里昊和,是我此生最后悔也最不后悔的错误。

这句话于我,于宋云哲,于我们两个仅存的李家人,是一样的。



宋云哲自小没吃过什么苦。

稚童时期,我被过继到嫡母手下,后来父亲获罪入狱,我独自一人为父亲奔波,将他拜托给百里昊和照顾,担任后者的伴读。



变故出现在东黎国摄政王李想来访的那一年。

那一年,二八年华本该奉命嫁给百里昊和当侧妃的宋云哲被李想相中,执意要带回东黎国,甚至愿意用早年侵占的豊朝北方燕云十八镇来换。


百里昊和与宋云哲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早就被两相默认要做夫妻,哪曾想半路杀出个这样的程咬金。

娇生惯养、予取予求了小半辈子的百里昊和简直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都不愿意。


这事儿后来越闹越大,甚至被闹上了宣政殿的朝堂,成了一桩不大不小的国事。既是国事,便由不得百里昊和做主了,哪怕他已经是朝政大权在握、就差一个封禅大典的太子也不行。


我身为宋云哲的长兄,亦是豊朝太子傅,这种局面只能由我出面上一封折子,陈明利弊、条列优款,力排众议请命亲自送他去和亲。



东黎国一别五年,百里昊和在这期间登基,挖空了心思算计得东黎国小皇帝褫夺了李想的爵位和兵权,并将后者鸩杀在荒郊野坡,命我如送亲时那般北上,怎么送出去的人就怎么接回来。


接回来,入后宫。

到底还是要顾念几分皇家的体面,没真封个皇后,只封了个不大不小的云贵人。



百里昊和此人,平生最大的爱好便是算计我。他也晓得即使身为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娶哪个就娶哪个。


但是他可聪明着呢。


他在一天深夜把我叫到养心殿,拎着偌大一个酒坛子,轰隆扔到我面前,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称我没按照他的命令杀了李想,反而还留着他跟宋云哲的那个孽种,让他们父子团聚。


还说我这些年背地里与屈阁老、高将军等人抱团,替他办过的所有杀人越货的好事,都涉嫌结交朋党、扶植自己的势力,意图谋反。



他就站在堆满奏折的案台之后,五爪金龙盘踞及顶的龙座之前,说要将我投下大狱,治我一个欺君之罪。


起初我还是震惊的,僵直着后背跪坐在地,看那台上熟悉又陌生的人信口胡吣的放屁。


他目眦崩裂,批判之语口若悬河,时而宛如滔滔黄河水,激昂澎湃冲击万物,掠过沙软堤岸摧枯拉朽,时而如数九寒冬御花园里那泊冰冻的湖水,暗流涌动渗透鹅卵石路,浸染湖心红木琉璃亭,冷意鞭辟入骨。


直到他骂累了,双手撑着桌案,眯起眼睛半真半假的试探说,念在我与他廿载相识,师生情谊,只要我同意和宋云哲一起嫁给他,他就统统不再追究了。



百里昊和说,他说,他可以封我为皇后。


什么……皇后?


万古圣贤书全都飞了烟作了古,我堂堂豊朝帝师、连中三元豊朝年纪最小的状元郎,竟一时难以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百里昊和生了一双桃花眼,笑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是顾盼流连风流多情的春意。他太过俊俏,面若好女,自恃尊贵,是以甚少不笑,最爱盯着人瞧,鸦羽一般的睫毛扫过眼底的皙白,那瞳孔是如墨的黑,像天边黎明前夕的夜幕,而那颗玲珑心予他以星斗。



他就用这样的眼光自上而下瞧着我,骄矜且高傲,我恍惚已被他从头至尾看透的彻底。


但我知道,他没有,他瞧不透。


人么,再是算计,也算计不到自己认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如情爱,如我心。



我与他相交二十年,我就宛如他肚里的蛔虫一般,顷刻便懂了。倘若我也入宫,他自会给我们兄弟二人一个足够盛大的婚礼,红绸高悬妆聘十里,让宋云哲以我的身份穿祥云鸾凤彩袍,像当初百里昊和曾拉着我,向我承诺过的那样:他会偕同他挚爱之人一起,祭天地,告祖宗,宣谕四海,晓达八荒。


百里昊和认真的看着我,仿佛极有耐心的在等待我的回答。

可他从不是有耐心,他是笃定了我会答应。


只要我想保住刚从东黎国脱身回来的宋云哲,只要我想生活在阳光下,只要我想为李府复仇,只要我……只要我心悦他。


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每一寸金箔都在熠熠生辉,光芒填充了所有的空虚,而我跪在殿正中,木着脑袋,仿佛在欣赏一出独角戏。


百里昊和暗示的累了。我也跪的累了,听的累了,不想再看见他了,索性闭上眼磕头谢恩。



这苍穹白日做幕布,污泥纳垢成血肉。大约忽而也未知未觉,我亦已是戏中人。

 





07.



回到椒房殿之后,阿善随我进了寝殿,问我还要不要再用些晚膳。

我摆摆手说不必,脑袋里乌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肚囊空空或许更适合,供我慢慢消化。


阿善怕我心情抑郁过度,就站在堂中,一语不发地陪着我。


我将胳膊拄在榻中央的黄花梨木小几上,眼神放空发呆了许久,才恍惚着回过神来,理智也渐渐回笼,“阿善,去查查,最近齐王都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


阿善颔首,转身便要走。我突然想起来今早便有件事,被宋云哲那厮打岔,迟迟未曾吩咐下去,又把他叫住,“传本宫凤谕,太子与二皇子那日在御花园河边的时候,随侍的那些宫人,全部杖毙。”


他愣了愣,有些为难道:“娘娘,那些宫人全都压在内务府,内务参事奉陛下之命在那看着呢。”


百里昊和倒是难得对两个孩子这么上心。上的哪门子马后炮的心,不要也罢。

我心里烦躁,“内务参事这官位当初也是我给他吹的枕边风,但凡他有点自觉也知道该怎么做!”


阿善叩了首出门办事。



第二日一早,我刚从床上坐起身来,阿善撩开层层叠叠的床幔就与我说宋云哲又来了。


又来做什么!这些人一个个简直烦透了!愚不可及!


我翻身下床,连鞋袜也没赶得及穿就跑到门口一下子拉开木门,劈手将一侧的婴儿臂大小粉彩琉璃瓶扔了出去。

瓶子不偏不倚正砸在宋云哲脚前,莹白的瓷内壁恍如道路旁边的素雪,摇花了人的眼。


“跪下!”


阿善这时才小步跑着给我披上刚从柜子中扯出来的狐裘,绕过我的肩膀,慌慌张张的将领口的丝带系紧。


宋云哲抬起头,与我对上眼睛,随后不发一语的跪下了,只穿着薄薄一层织锦衣裤的膝盖就这么直接跪在满地的碎瓷片上。


他的脸色顿时苍白一片,本就浅淡的唇色几乎已经淡的看不清。

他叩首:“长兄,能不能把那些无辜的宫人们放了?小孩子不懂事而已,几十条人命,实在犯不着造这些杀孽。”


这是怪我处事暴戾了?我很是不解的看着他,大骂一声妇人之仁。

一群没脑子的东西,几十个大人连两个七岁小孩都看不住,留着贱命有什么用。太子便罢了,二皇子那个胎生不足的体格,万一再赶上太医院救治不及时没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发难的会是谁?


宋云哲自幼学的也是齐家治国的谋略,并非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听我厉声质问了,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反驳。


他与我是同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模样长得一般无二,性格相似,甚至很多小动作都有样学样。我顺着气压了压心底滋生的怒火,看他咬着下嘴唇神游发呆。


“滚!”



我甩上门,简直是要气昏了头。


我问阿善:“昨夜,全都办妥了?”

阿善垂手:“奴办事,娘娘放心,定合娘娘心意。”


“让你查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已有眉目了,齐王殿下近日安分守己,并无大动作。只是……”


这是查到什么难言之事了?我挑起眉,示意他继续说。


“只是两个月前,齐王曾多次悄然潜入后宫,去了贵妃娘娘处。”


贵妃,工部尚书之女,豊朝后宫怀了皇子的新贵?




确是有意思之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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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的谋略之路开始了。

我一个字的存稿也没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裸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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